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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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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诗

    我爱你,

   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,

    还因为,

    和你在一起时,

    我的样子。www.Pinwenba.com

    我爱你,

   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,

    还因为,

    为了你,

    我能做成的事。

    我爱你,

    因为你能唤出,

    我最真的那部分。

    我爱你,

    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,

    如同阳光穿透水晶般容易,

    我的傻气,

    我的弱点,

    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。

    而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,

    却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,

    别人都不曾费心走那么远,

    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,

    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,

    所以没人到过这里。

    ——罗伊·克里夫特

    意

    上天是慈悲的,它从不会给了你生命,然后让你孤单,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,是在上天的旨意下,来与你相遇的。有关爱,便是你们的那番懂得了——爱你,不仅是因为你的样子,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,我的样子,不光是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,还因为为了你,我能做成的事,爱你,就是因为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那部分……

    因为爱,我们是同一颗心,长在我们两个的身上,我们是同样的样子,长面两个人的脸上,我们是同样的真诚,彼此都有,你原谅我的一切不足和缺点,我们相爱,我们发现我们的美丽。

    罗伊·克里夫特 爱尔兰诗人。很奇怪,几乎找不到他的任何详细一点的资料,但是他的《爱》,却如此隽久动人,那么我们只用记住,罗伊·克里夫特曾经的存在,是为了《爱》,《爱》是罗伊·克里夫特的,它的存在,就是他的存在,它的美好,就是他的美好。

    情

    许多事情都是如此,得既有风景,又有欣赏风景的人,才是完美的,才会有盛大灿烂的包围,就像天掉下水,水映着天,就像眼落了泪,泪印出心。

    我有自己,还有个你

    一、长命百岁的伞

    人的一生中,有一些下午是要用来发呆的。

    有人望着蓝天,发高傲的呆。有人把腿搭成“4”字型,发缺乏礼仪的呆。

    穷人发繁星一样的呆,望着茫茫夜空闪烁的星星,数着一个、二个、五个……,然后问为什么这?为什么那?

    而富人们,全没空发呆,他们从没功夫数星星,他们要照顾他们心里那一匹很俊很俊的骏马,跟着它一起跳脱缰绳,迎向希望,他们的繁星,在别人看不到的天上,在他们心上。

    2006年8月29日下午,阳光落落大方地灿烂着,有11个人坐在体育馆大操场上发呆。

    丁答的山地车,在他们面前刹住,夏风撒野般从身边飞过,却怎么也带不走他发梢的汗珠儿。

    丁答仰望着天,他的风筝飞得很高,把他的心也带到了天上。

    突然,他微笑着松开他手里一直举着的那把紫底白花的伞。很快,那把小小的伞被那只巨大的风筝给带走了。

    当伞越来越高时,那11个发呆的人,像是接受了某种暗示,从草地上坐起来,同时把双手拢在嘴边,冲着草地尽头那幢居民楼喊道:“吕记馨,吕记馨,快看快看,丁答让降落伞上天了!”

    他们是丁答请的群众演员,是来体育馆打乒乓球的中学生。

    吕记馨听到声音,走出房门,出现在阳台,她看到了丁答,探身望了天空一眼,然后下楼来。这时,那11个小男生,从丁答手里拿去演出报酬——每人一张恒温游泳馆的全天券,快乐散去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,吕记馨走近丁答时,对他说了一句话,她说:“丁答,其实是这样,即使是你坐着风筝飞上天,也是没有用的。”

    阳光下,丁答的身影很长,像黑灰色的虹,吕记馨的身影很冷,像舞台落下的帷幕。

    丁答静静地,比他发梢上的汗珠还要静。

    吕记馨仿佛没有功夫再多说,转过身往回走,她踩着经过丁答的腿、屁股、胸膛的影子时,丁答竟然感觉到一些疼,就在她的脚刚刚要落在他的影子肩时,他咬断了系在车把上的风筝线。

    风筝落地了,那把被阳光穿过,暖成透明的小伞,也沉沉地落到吕记馨的前面。

    丁答终于开口说话了,他站在吕记馨的身后,低低地说:“记馨……请等一等……”

    吕记馨停下脚,却没有转过身来。

    “一把伞的生命没多久的,雨淋久了它会坏,阳光晒久了它会褪色,伞的主人不在意它会丢失。但是如果这把伞被我带回去,它就既不会被雨淋,又不会被阳光晒,也不会弄丢,因为你不要它,它就会陪着我的伤心难过,然后长命百岁。”丁答说。

    二、红着脸骄傲

    从2004年春天开始,丁答就一直在用各种方式表达着他对吕记馨的喜欢。

    记馨每个周末站在阳台上拉小提琴时,丁答都会从游泳馆里跑出来,坐在操场上的草地上听着。

    有时候,害怕被她瞧见,他还会仰躺在草地上,用一种很放松很放松的姿势,仿佛他只是觉得下午的阳光好,他只是要搂着草香睡下午觉似的。

    有一回,记馨拉《匈牙利狂欢节》太投入,有人站在阳台上骂:“喂喂喂,楼上的那谁,我家孩子再有八个月就要高考了,别制造噪音影响他学习好不好?”

    记馨的琴声戛然而止,她吐了一下舌头,抱着琴想闪躲进屋里。

    但是躺在草坪上的丁答却跳起来对着那位家长大声喊:“人家周末才有时间拉琴的,再说大婶,高考也不是那么难的。”

    那人大概知道丁答,便生气地冲他叫:“小子,你说高考不难,那你为啥不去考?”

    丁答涨红了脸,支吾着说:“谁说不难就得一定去考?”

    吕记馨把琴搁在阳台上,看着丁答笑了,下楼来跟他聊天,一直聊到太阳也想把草地晒成晚霞的傍晚。

    记馨说她不会游泳,丁答听了好高兴。

    一连半个暑假,丁答都带着记馨去大操场前面,他大伯经营的那个全城最大的恒温游泳馆里教她。

    记馨很瘦,瘦到那件浅蓝色泳衣上的小红花,开在她身上就像是开在游泳馆里又平又净的蓝色磁砖上一样。这让丁答总是不敢抬头看她,仿佛是害怕因为他在看着她,那些花朵就会开到了自己的脸上。

    但是丁答后来还是偷偷地看过一次。

    那天太阳很大,记馨下楼来带了太阳镜,跳进水后不知把它放哪里好。于是丁答帮她戴着它,他浮在水面或潜入水里都戴着它。

    记馨指着笑他傻,他便像条调皮的小鲸鱼,在水里窜上窜下地说他其实是想看看,这样一来,水里是不是就有了黑夜和深渊。

    丁答像守护公主般地,总是游潜在记馨周围半米处,自己不靠近,也不让任何人靠近。

    那天记馨游累了,像条透出来吸氧的小鱼一样,把脸搁在水面,眯着眼睛,仰着头朝向阳光。半米外的丁答很久很久地看着她,却开心又沮丧,记馨那一脸的美好多灿烂,但是那种美好却告诉他,她闭着眼睛红着脸却也是在骄傲的。

    三、水下三千尺

    2005年初秋,吕记馨要去音乐学院进修。

    走的那天下午,她没有告诉丁答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,因为回笼夏,天气很热,丁答在体育馆的浅水池教两小孩游泳,当有同学说看到记馨背着行李去火车站时,丁答在水里感到回笼夏到了深秋,他从水里猛地窜出来,抓了衣服就往火车站跑。

    他的泳裤外面套着马裤,T恤里外反穿,前后反穿,他也没带一分钱。即使如此,守门大爷那辆自行车也并不能理解这样一个狂奔者的心,丁答大汗淋淋地在街中蹬行时,它冷漠地掉了链条。

    等到丁答满手油污地搭好链条再出发赶到火车站时,就只看到载着吕记馨远去的火车尾巴,它灰得都不像一句告别的话。

    丁答回到体育馆里,一言不发,站在池边许久,然后突然仰着扑向游泳池,他一直合衣浮躺在水面上,像一片离开枝杆的大树叶一样,因为心飞远了,水也平静了。

    初秋的天空高而蓝,有个孩子牵着大人的手经过游泳池,指着他对大人说:“快看,蓝天掉进游泳池了啊,咦,这个哥哥,躺在天上。”

    丁答哭了,眼泪滚进水里。他知道,记馨不辞而别,是因为觉得他不够好,就像这么久以来,她一直对他笑却从不对他讲心里话,也是因为觉得他不够好。

    哭过后的丁答开始去找人学贝斯。

    漫步琴行里的那个中年男人,看了身上毫无艺术气质的他一眼后,扬出十足的骄傲问他:“音乐是什么?你如果说得清楚,我就收下你做学生。”

    丁答低着头,憋红了脸,但是他的回答,让面前这个叫吉卡的长头发男人笑了。

    四个月后,记馨回来休假,丁答去火车站接她。丁答一直冲她微笑,他没有问她走的那天为什么不告诉他?也没有说他那天从水里跳出来飞奔着来送她时,被泳裤渗湿的马裤让一个过路的女生尖叫着对男友说:“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汗衣宝马?骑个车,都还湿透了衣服。”

    他提着她的行李,安静地走在记馨的左手边,问她在音乐学院进修的一些事情,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吉卡时,吉卡的问话。于是他问她:“记馨,你说音乐到底是什么呀?”

    当时他们正好经过大伯的游泳馆,很少的人在游泳,水面波光仿佛荡漾了半个天空,记馨看着水池就说:“丁答,呃,你看,音乐就是可以让我的心,静到水下三千尺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让丁答高兴得把这半年来的沮丧和失望都翻出来修改。

    丁答欣喜地发现,原来他不是孤单的,他也是不该忧伤的。因为那一次,他急红了脸,回答吉卡说:“音乐吧,就会在蓝天上,然后又会静静地落到水里。”

    默契是这世上最能让人保持信念的一种美丽。记馨说水下三千尺,原来他其实也早陪她在水下三千尺吧。

    四、降落伞的意义

    2006年的夏天,记馨说:“丁答,谢谢你,让我认识吉卡。”

    这世上,人与人之间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。没想到吉卡和记馨很是投缘,仿佛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
    自从记馨陪丁答上过一次贝斯后,记馨天天都往漫步琴行跑。

    没多久,她和吉卡还在这个城市里聚拢了一批音乐人,成立了一个音乐小分队,他们这些人整天泡在一起,他们创作了许多首歌曲,其中有一首,没有歌词,旋律却总让记馨笑着落泪。

    那天,在游泳池边,记馨用小提琴把它拉给丁答听。

    丁答刚刚给一个暑期班的孩子上完游泳课,有些累吧,他听完后,笑着说:“记馨,你那歌,怎么那么像奶奶屋里,用竹箕滚黄豆的声音,低溜溜、低溜溜地滚啊滚。”

    记馨笑得捂紧肚子,笑完后看着像木头一样的丁答,抱着双膝望着窗外不说话。他逗她,她木然地笑笑说:“快去冲下凉,然后我们去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转身去冲凉的丁答,看到记馨还是抱着膝在那里发呆。

    丁答的心,像是被水泡过的皮肤,苍白着,还有丝丝缕缕的皱纹。

    这样子的记馨,让他开始慌张,他知道,记馨其实是在意他不能像她和吉卡那样理解音乐的。

    没多久,记馨和吉卡筹划一场水上小音乐会开始了,那天,来了许多人,都围在那个大大的泳池边,丁答跑前跑后,生怕自己帮不上忙。

    掌声、波光汇聚出别样的效果,丁答打心底为记馨感到骄傲。

    待到记馨和吉卡的那个合奏要上台演奏时,记馨手腕上的紫水晶突然脱钩掉进水里,丁答知道记馨喜欢它,简单的丁答竟然只知道记馨喜欢的东西掉落了,他没有多想,没半点犹豫,从五米跳台上一头扎下去。

    如果那一刻时间可以定格,丁答和那串紫水晶一定会同时定位在跳台和水面的半空中。

    可是,那一跳并没有这样完美。丁答跳下去时,手臂不小心挂到吉卡身上的吉他背带,一起跳下去的,除了丁答,还有吉卡。

    吉卡不会游泳,也没任何防护知识,他的腿受伤了。

    在医院里,有个实习的小护士不懂规矩,说大哥哥你这伤势可能要被截肢时,吉卡突然像个女人一样在医院里闹,他大声骂着丁答,举着枕头赶记馨走。

    记馨不走,蹲在吉卡病床前的地上,抱着膝盖,一直哭。后来吉卡骂累了,靠着床那么静静地坐着,记馨也哭累了,靠着床脚呆呆地看着吉卡的点滴瓶。

    时间静的可怕,那一刻,丁答觉得自己好多余,他轻轻地带上病房的门,转身离去时,终于向自己承认了一件事,尽管之前他也这么认为,但是之前他从不敢向自己承认:他其实知道记馨一直是多么喜欢吉卡,假装不知道,只是骗自己,给自己一个不会存在的希望罢了。

    半个月后,吉卡出院了,悄悄地走的,没有告诉记馨。记馨提着粥来到病房,在空空的病房里坐了一个下午,丁答几次过来拉她,她都不跟他走。丁答明白,他让吉卡受伤这件事,就算再无意,他也是犯下大错了,记馨不理他,就是不原谅他。她似乎都觉得他制造的意外,挫断了吉卡对于那场音乐会以及她和吉卡之间许多共同事物的完美。

    那以后,记馨突然喜欢上了跳水,这个夏天剩余的日子,她每天下午都会来游泳馆,一次又一次地从五米的跳台上跳下去,再起来,再跳。

    丁答总是坐在水池边,呆呆地看着她,丁答后悔那一年他教记馨学会了游泳,不然的话,她第一次这样折磨自己时,他就可以救起她。但是他又多么不希望她不会游泳,因为如果有一个瞬间他不在她身边,她遇到危险了怎么办?

    感情的事总是这么柔软得让一个男孩的心变得不知所措,因为不知所措,他在心里记着记馨跳水的次数,一次、两次……,记得越多,心里却越是疼爱,最后因为一次一次的疼爱,丁答又开始在心里骗自己,又开始给自己希望,总以为只要守在她的身边,就好。

    这样一直到丁答第二次为记馨哭。

    那是在记馨跳了1000次水的那个下午,跟以往不一样,那次记馨跳下去后,好一会儿不浮出水面,他猛地扎进水里,潜下去找她,看到她蹲在水底,他牵住她的双手和她一起浮出水面,不知为什么,脸上都是水,他却明白记馨刚才哭过。他跑出游泳馆,阳光下,他的脸黑黑的,他的眼圈红红的。

    记馨走过来,牵起肩上的浴巾角帮他擦去眼泪,然后说:“丁答,有些事是不能挽回的,人是不能逆心而行的。嗯,就像降落伞的意义,不是为了飞上蓝天。”

    那天晚上,丁答失眠了。

    快天亮的时候,他突然觉得,降落伞也是可以飞上天的。他很想在记馨走之前,把这个答案呈现给她看。

    于是在2006年8月29日那天,丁答从大伯抽屉里拿了十一张全天券,请那些小男生一起来见证他的降落伞飞上蓝天过。

    但是他好像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,他的降落伞没有任何意义,而且记馨也似乎觉得他幼稚。那天以后,记馨再也没有来游泳馆,丁答知道她走了,像那次一样,没有跟他告别,就那么悄悄地走了。

    五、来来往往的听说

    如果一个人每一次离开,都不需要你知道,都不需要你去为他送行,那么你对于这个人来说,就是没有怀念和留念意义的。

    如果一个人在每一个城市里来往,都没有迎接,没有相送,那么这个人前来城市的所有美好愿望都是苍白无力的吧。

    2007年的夏天,丁答没有等到记馨回来。他收好行李,来到北京。在北京,他整整寻找了一个月,都没有找到记馨,后来有那么一个认识记馨的人说:“嗯,我好像听说过,听说她是去了长春。”

    只是听说,就只是听说。丁答也没有停留,又去长春。

    然后,听说是西安。

    再然后,听说是武汉。

    来来往往的听说里,丁答像是一粒会马拉松的城市尘埃,有个方向,就去奔向,风带不走它,只有有关记馨的消息才可以。

    这样的奔向,一站又一站,直到他听到的说听说的人的语气,越来越模糊不定,直到再到的城市里,他都无法打听到,有一个人知道一个女孩叫吕记馨。

    没有关于吕记馨消息的城市,开始让丁答觉得自己连尘埃都不如。尘埃比他幸福,无风时,尘埃会落定,有雨时,尘埃会变浓雨水,甚至尘埃它还可以让人咳嗽,而他,最后这些毫无目的的奔向,让他已经没有了心存美好心愿的幸福,他自卑地明白,自己这粒尘埃连给人一个喷嚏的意义都没有。

    跑远的尘埃,是回不到起点的吧,2008年的春天,丁答来到北京,他是想再努力一下,看记馨会不会回北京来找她音乐学院的朋友。

    北京到处有着奥运的气息,不知为什么,出来这么久的丁答突然想家了,于是他决定不管记馨会不会在这个春天出现,过完这个春天,他就回家了。

    这世上的事情,就是那么让人猜不透猜不透。

    那天,丁答又音乐学院,竟然见到了记馨当年那个音乐小分队里键盘手,他说你找记馨啊,我知道啊。

    勇敢又脆弱的丁答看着键盘手在他手上写的电话号码,激动地真的是要哭了。害怕被笑话,转身说他晚上再打。

    他准备了好多话,夜幕刚刚降临时,他摁了那个号码。

    真的是记馨,真的是她。当时她那边很嘈杂,他站在树下,大声地说:“记馨,我是丁答,我在北京,你在哪里?”

    记馨听出是他,有着让丁答心暖暖的高兴,她也大声地说着:“丁答,我也在北京,我在看吉卡,你告诉我你在哪里,我去。”

    吉卡?丁答的心沉下去,沉下去,沉在北京的夜幕刚降临时的喧嚣里,他的嗓子再也喊不出能让记馨听清的声音,尽管他很认真地问:“记馨,你现在开心吗?”

    记馨在那边喂喂地说个不停,丁答只是喃喃地说:“记馨、记馨,我再找你,或者我一会儿短信你,我再找你啊,我先挂了。”

    所有的勇气,都变成一条短信:“记馨你肯定很开心的,因为你有吉卡,而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,还有你。”,然后勇气都不知去了哪里,连一粒尘埃的样子也不再是。

    记馨在电话那端哭了,她刚才只是说,她在看吉他,因为有个小孩跟她学小提琴一直不得要领,她想让孩子试试吉他,是城市的喧哗改变了声音,她没有说吉卡。

    她也没有找过吉卡,去年夏天,她独自在北京度过,几乎每天都去住处附近的游泳池,没有跳台,人多,水也没有小城里清澈,池边没有坐着丁答。她没有一次想吉卡,这样的夏天,她明白了许多事。她其实一直给丁答的奶奶电话,给大伯电话,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丁答去了哪里。

    记馨丁答曾说自己就是水生人,夏天他不在水里,就不快乐。记馨决定回去等他,8月奥运会开幕,她每天都坐在大伯的泳池边,仰头看着电视上奥运会跳水比赛的直播。

    只是她再也没有勇气,走上那个跳台,仿佛真的像一个音符,沉在了水下三千尺里。她明白,那是因为台下的池边,没有丁答。

    六、蓝天的富人

    丁答消失了。记馨带了几个孩子,每个周末的下午,在体育场的草坪上,教他们小提琴。日子过得像弦断的琴,再怎么拉,也没有生动。

    2009年的夏天过完,丁答依然没有回小城来。

    2010年春天,原来音乐学院的老师电话给记馨,说希望她去北京发展。记馨决定就去了,或许她一走,丁答就会回来,或许,生活和感情,就是这么要让人牵挂和无奈的吧。

    但是记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,到了北京,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水立方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在水立方里,当时有几个运动员在练习跳水,她看着他们,却把他们每一个跳水运动员都看成是丁答的面孔,然后默默流泪。再然后,她走出水立方,就给老师打电话说抱歉,再然后就买了回城的火车票。

    回来后,才知道许多事都是上天有意安排吧。她走了前后不过一周,丁答的大伯突然中风了,原本这个小城市里闻名的体育老将,突然地走路就得靠拐杖了,所幸的是,神智无碍,只是沉默了许多。

    因为这件事,丁答开始和家里有了联系,他寄钱给大伯。于是所有牵挂丁答的人都知道,他不出现,但是他在。

    记馨从大伯那里知道了,丁答现在在塔里木,去之前是从北京到了海南,在海南呆过一个夏天,因为没学历不好谋职,便还是在一家游泳馆做小孩子的游泳教练。说是有一天天空很蓝,丁答不由地走上了十米跳台。可能是因为正注水的池里水不够,可能是因为许久不跳水他惊慌了。

    丁答这一跳,用自己砸伤了自己。

    幸好临水前有个小翻转,是腿先落地。夹板和石膏陪了丁答三个月,卸下它们后,丁答就开始怕水,然后离开南方,去了中国水源最少的新疆塔里木。

    自此,所有的尘埃都落下,所有的事都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记馨想起丁答以前说过,他不参加高考去学跳水,是因为安静的游泳池里可以倒映出蓝天,他跳下去,就是跳进蓝天,他觉得这是他最开心的人生选择。

    听完大伯的话,记馨大伯经营的游泳馆里坐了一会儿。那天微凉,没什么人游泳,从巨大的玻璃窗向外看去,许多人坐在大操场的草地上晒太阳。

    记馨看着安静地倒映在游泳池里的那片蓝天和自己的身影,在心里说:“蓝天不孤单,因为有它自己,还有我。”

    从北京回来的火车上,记馨就一直庆幸2006年8月29日那天下午突然暴雨,突如其来的雨,让她还是捡起了丁答留下的那把上过天又落地的伞,它没有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百岁忧伤。

    她也明白了,那一年自己拒绝丁答,只是因为那时她觉得不能够从丁答那里听到自己,而吉卡却可以。但是现在,当时光老去,当任何音符都模糊消息时,她心里却有两个越清晰就越疼痛的影子,它们在一起,它们是丁答和自己。

    当晚,记馨便收拾好行李。第二天出发去塔里木时,上午的阳光美得落落大方,列车上许多人都看着窗外发呆,好像不怎么享受一趟旅途中的风景。

    思绪万千的记馨迎风释然——许多事情都是如此,得既有风景,又有欣赏风景的人,才是完美的,才会有盛大灿烂的包围,就像天掉下水,水映着天,就像眼落了泪,泪印出心。

    而走到这种境界的爱情,在之前也有发呆过吧,有时发高傲的呆,有时发缺乏礼仪的呆,有时发繁星一样的呆,直到最后没空发呆,让心里那一匹很俊的骏马,跳脱缰绳去追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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