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有德有些颤抖的接过章御史扔过来的册子,虽然他的脸上强自镇定,可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冷汗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。
“章御史……啊,不是是钦差大人,这些都是污蔑,是赤裸裸的污蔑,老夫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。”
林有德嘴上虽然这样说,可心中却越发的心虚,他摸出怀中的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,可那汗水不知怎地,竟像是怎么也擦不净似的,很快就从他的脸颊之上一滴一滴滴落了下来。
章御史看着这一幕不由冷笑道:“林有德,你罪行累累、罄竹难书,你以为你只要极力否认,就能逃过律法的惩处吗!”
听到这话,林有德双膝一软,“噗通”一下跪在了地上,他嗫嚅了几句,想出言替自己辩解几句。可金盛那本子上记录的事情,事实清楚、证据确凿,就算是没有他的口供,也能够凭借那上面的证据定他的罪。
不等林有德反应过来,章御史便示意身边的人给他上了枷锁。
林有德本想挣扎,却听见章御史威严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:“林有德,你林氏作恶多端,早在你被捕之前,我已命人将你林家包围查封。说起来,若不是你出去找那个什么王掌柜,怕是要早一步与家人一起被捕了。”
听到章御史所言,林有德心中大骇。对于林家的覆灭,饶是他在接到京城线报的时候也曾经料到过,可心中毕竟还存着一丝侥幸,他万万没有想到,这一天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!
可更让林有德害怕的,则是章御史刚刚提到的“王掌柜”,他心中惊疑不定,他与王掌柜的交往一向秘密,章台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。
见到林有德脸上的神色,章台也并不作答,只淡淡道:“你若是想交待,那我现在便给你这个机会,你若是不想交代也罢,可你也得好好想一想,若是王掌柜知道了你被捕的消息,或者说,知道是你泄露了他的身份,他到底会采取怎样的行动!”
林有德此时心乱如麻:其实,不用章御史提醒他都可以预见,那王掌柜是金盛的心腹,不仅足智多谋、更是心狠手辣,若是让他发现他被捕,亦或是让他以为是他供出了他,哪怕是那些人很快就会对他的儿子动手!
想到这里,林有德心乱如麻,可此时他不确定章御史是不是诈他,心中对金盛的惧怕与对章御史的惧怕在作着拉锯,让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。
看出了林有德的犹疑,章御史决定再增添一把火,他补充道:“听说令公子被这位王管家挟持着,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我出兵去救他!”
听到章御史这么说,林有德再也忍不住,害怕、不甘、纠结,种种情绪在他的心中交织……
林有德的眼中有复杂的神色闪过,可此时他确实垂着头,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情绪。
沉思了许久,林有德才重重叹了一口气道:“早死、晚死都是死,得罪你或者得罪其他人也并没有什么分别,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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